Thursday 31 March 2011

有人听说过叫Zhou Mi 的华人大提琴手吗?

在Lucerne Festival 公布的的今年夏天的节目单上看到这个名字,网上的信息不多,只知道她是北京人,在新加坡进修过,最近在Lucerne 举办的一个比赛中获奖。

Tuesday 29 March 2011

谈谈马勒交响曲的演出和马一的一些录音和录像

马勒的交响曲都有两个特点:

  1. 虽然有时候很闹腾,但配器都是相当精细的,很多地方对某个乐器的独奏及不同声部组之间的对话和配合都有很高的要求,(相比之下,同样闹腾的肖斯塔科维奇交响曲的配器就简单多了),水平差点的乐团很难把马勒的交响曲演好,所以一定要听或看高水平乐团的演绎,至少应该是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的水平。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点,跑去听过一次多伦多交响乐团演奏的第六,结果听下来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2. 确实很闹腾,音域很大,音量的波动也很大,音响上放时都不免会失真,音量不够大时pianissimo 的段落往往听不见,音量调大以后闹腾的地方又太吵,有把喇叭暴了和邻居报警的危险,据说唱片公司为了在音响上放时不出现怪音,录制时都会把最高最低的地方调节一下。所以,再好的录音录像都和现场的效果相差甚远。
总之,有可能的话最好还是去现场听高水平乐团的演出。不过即使是高水平乐团的演出有时也会有一个问题:马勒交响曲的节奏和色彩变化频繁,有些指挥在强调这些变化的细节时会失去作品的连贯性,Simon Rattle 在伯林爱乐这个演季的开幕式上演出的马一就有这个问题,乐团的水平当然是一流的没话说,很多细节听起来都特别有味道,像是在听室内乐,但整体听起来就是不太爽。(另外,伯林爱乐可能想证明自己的声音不亚于维也纳爱乐,演奏时对音色的控制特别在意,很难听到刺耳的声音,这通常是好事,但演马勒的交响曲有时(比如马一的第四乐章开头)会显得 过于优雅了。)

我印象最深的马一就是09年在北京国家大剧院看阿巴多指挥卢塞恩音乐节管弦乐团的现场演出。当然,听好的现场音乐会的机会毕竟有限,平时还是要听录音看录像的。我听过看过十几个不同版本的马一,都是好的指挥和好的乐团,比如DG出的Claudio Abbado 指挥伯林爱乐,Leonard Bernstein 指挥阿姆斯特丹管弦乐大厅乐团(传说中的马勒专业乐团) 等。说实话,这些演绎都非常好,任选一个你都不会失望。 下面是我最喜欢的两个版本:


我个人最喜欢的还是阿巴多指挥卢塞恩音乐节管弦乐团演出的DVD。这个由欧洲各大乐团的成员和一些室内乐组夏天临时组成的乐团水平相当高,细节之处并不亚 于我看过的伯林爱乐,但可能因为都是夏天自愿参加的缘故,也可能是阿巴多个人魅力的原因,他们的演出比伯林爱乐的更富有激情和活力。另外,这场音乐会还包括了我喜欢的华人钢琴新秀王羽佳演奏的普罗科菲也夫第三钢琴协奏曲。







CD 里面我最喜欢的是Rafael Kubelik 指挥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的录音,连贯性特别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也不像伯恩斯坦那样把感情涂在脸上写在袖子上, 而且这个CD还附带了Fischer-Dieskau唱的《Songs of a Wayfarer》套曲。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George Solti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的录音,这里面的葬礼进行曲可能是最符合马勒的原意:低音提琴和大管的演奏带着些粗糙的乡土气。第四乐章的开头也是我听过的所有版本里最惊天动地的开头(CSO的铜管确实厉害),可惜的是,整个演出有很多其他地方也还是偏于粗糙,该细腻的地方不够细腻。

Monday 28 March 2011

马勒的第一部交响曲《巨人》

最近通过数字音乐厅我把伯林爱乐2010/2011演季演出的几部马勒交响曲反复看了几遍,发现自己对马勒的音乐又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激发了我进一步了解马勒的兴趣,于是把手头有的CD和DVD都翻了出来逐个逐个地听。为了给自己留个记录,也为了和朋友们分享,我打算把听后感都写在这个刚开张的博客里,今天就从马勒的D大调第一交响曲开始。

摆脱了古典主义的形式束缚以后,浪漫主义获得了表达个人情感的自由,但同时也失去了大型作品通过纯音乐来表达的能力,(浪漫时期最成功的古典音乐作品大都是以表达个人内心感受为主的小型作品,比如舒伯特的艺术歌曲,萧邦和舒曼的钢琴曲等),因此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标题音乐,借用音乐以外的东西来表达,比如瓦格纳的音乐戏剧和斯特劳斯的交响音诗。处于十九世纪末浪漫主义晚期的马勒也不例外,他的第一交响曲最开始也是以交响音诗的形式出现,并且附带着比较详细的说明。后来马勒自己改变了想法,做了多次修改,删除了原来的第二乐章,让作品在形式上更像是一个传统的四乐章交响曲,但修改以后的作品仍然遗留着一些交响音诗的特征,尤其是第一乐章。

第一乐章(1)


更确切地说,第一乐章开头的引子像是一幅交响音画,一开始弦乐组在几个不同的八度上同时轻奏出的A音铺垫出了湖光山色的背景,随后木管的出现让人感到了水上的晨雾,初生的太阳,湖里的游艇。。。。。。,而台上的单簧管和舞台外的小号更是直接模仿着杜鹃鸟啼和远处军营的号声,在大约两分钟的时间里,马勒通过高明的配器给听众描绘出了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色,也充分体现了他本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但是,以马勒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无忧无虑地去享受大自然的,就在引子快要结束之前(2:19)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同时奏出了一个低沉的小调,预示着第三乐章葬礼进行曲的主题,木管的演奏也抹上了一层灰色,不再是旭日,更像是迟暮,只有在插入了这个虽然短暂但充满暗示的过度段以后乐章才正式进入D大调的呈示部(3:01),一个根据他自己写的声乐套曲《Lieder eines fahrenden Gesellen》里一首欢快的歌唱大自然的歌曲弦律改编的主题:

Ging heut morgen übers Feld

I walked across the fields this morning;
dew still hung on the blades of grass.
The merry finch spoke to me:
"Hey! Isn't it? Good morning! Isn't it?
You! Isn't it becoming a fine world?
Chirp! Chirp! Fair and sharp!
How the world delights me!"

Also, the bluebells in the field
merrily with good spirits
tolled out to me with bells (ding, ding)
their morning greeting:
"Isn't it becoming a fine world?
Ding, ding! Fair thing!
How the world delights me!"

And then, in the sunshine,
the world suddenly began to glitter;
everything gained sound and color
in the sunshine!
Flower and bird, great and small!
"Good day,
Is it not a fine world?
Hey, isn't it? A fair world?"

Now will my happiness also begin?
No, no - the happiness I mean
can never bloom!

就像歌曲本身一样,欢快的弦律最后还是不能去除伤感,在呈示部的结尾(7:13)大提琴间断地奏出了忧郁的叹息声,最后一个鼓响就好比心里有个石头沉了下去。


第一乐章(2)


发展部的开始竖琴又奏出了那个呈示部之前的暗示,之后的发展就是在对自然的赞美和对世界的失望之间挣扎,只到最后歌唱自然的主题终于在鼓号齐鸣的烘托下完成了再现部和第一乐章,不过这是一个非常匆忙的乐章结尾,好像不赶快在D大调上结尾的话,伤感和失望的D小调又会来临。

第二乐章


Scherzo形式的第二乐章算是最简单的一个乐章了,乐章的A大调开头和结尾让人想起欢快粗野的捷克民间舞曲,和海顿莫扎特的小步舞曲乐章一样,马勒在这个乐章的中间(3:00开始)又插入了一个F大调的Trio,给乐章添加了一些温馨和优雅,如果只听这个乐章的话,你会以为马勒是一个享受生活乐在其中的维也纳人。


第三乐章


慢乐章的开头是著名的葬礼进行曲,据马勒自己说这个乐章的灵感来自于一幅木刻画,画面是一群小动物在森林里给一个死去的猎人送葬,而弦律来自于儿歌Frere Jacques (中文里的两只老虎)。

这个乐章在首演时让很多在场的听众感到困惑,觉得马勒是在拿他们开玩笑。但当我们仔细听了第一乐章里的暗示就知道马勒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为失去的理想殉葬,葬礼进行曲的开头是一个小赋格,仿佛在重复一个问题:启蒙时代给人类带来的理想和希望真的已经幻灭了吗?显然马勒是很不愿意放弃对人类的美好希望,但随后的一段伤感的音乐(5:30开始)表明他已经有些绝望了,这段音乐的弦律来自《Song of a Wayfarer》的最后一首歌:

Die zwei blauen Augen

The two blue eyes
of my darling
they sent me into the
wide world.
I had to take my leave of this most-beloved place!
O blue eyes,
why did you gaze on me?
Now I have eternal sorrow and grief.

I went out into the quiet night
well across the dark heath.
To me no one bade farewell.
Farewell!
My companions are love and sorrow!

By the road stood a linden tree,
Where, for the first time,
I found rest in sleep!
Under the linden tree
that snowed its blossoms
over me,
I did not know how life went on,
and all was well again!
All! All, love and sorrow
and world and dream!

之后,当葬礼进行曲再次出现时,赋格没有了,音乐简单化了,看来跟命运对抗是徒劳的。

第四乐章以惊天动地的F小调开头,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

第四乐章(1)

面对着到处都是饥荒战乱病魔的现实社会,英雄只好强打起精神来抗争,但贝多芬的英雄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去,再伟大的英雄也无法克服人类天性中的弱点,人类的理想乐园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一股悲沧的情绪让英雄不禁低头落泪。。。。。。就这样,弦乐部奏出了这部作品最煽情的一段音乐(3:15-5:50)。当然,残酷的现实是不可回避的,噩梦的F小调又回来了,没有了英雄和理想,还有什么可以拯救人类的?远处传来了天边的号角

第四乐章(2)

不愿沉沦的人们开始了通往天国的跋涉,步履艰难但却坚定不移。等等,长征突然停止了,第一乐章的D小调开头又出现了,难道前面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中提琴给出了不容质疑的回答(4:15):不!通往天国的路就在前面,让我们继续向前!我们再次听到了天边的号角,这一次的步伐更加坚定,终于,久违了的D大调出现了,天国的门打开了!人类真的得救了吗?这是马勒的下一部交响曲企图回答的问题。

Saturday 26 March 2011

两位华人古典新秀

好像近年来在古典音乐届出名的华人大都是弹钢琴的,如朗郎,李云迪,王羽佳等。最近偶然发现了几个演奏其他乐器的华人新秀,值得大家的关注。

Ray Chen, 小提琴, 又一个郎朗的校友,台湾出生,澳大利亚长大, 最近与SONY签约。



Xuefei Yang, 古典吉他,北京人,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毕业, 与EMI签约


Friday 25 March 2011

Christine Schäfer: 理查斯特劳斯的《Morgen》

阿巴多指挥伯林爱乐:



And tomorrow the sun will shine again
And on the way which I shall follow
She will again unite us lucky ones
As all around us the earth breathes in the sun
Slowly, silently, we will climb down
To the wide beach and the blue waves
In silence, we will look in each other's eyes
And the mute stillness of happiness will sink upon us

Thursday 24 March 2011

Happy Birthday Herr Bartok!

罗马尼亚现在已经是三月二十五日了,也就是巴托克诞辰一百三十周年。

罗马尼亚舞曲(大提琴, Janos Starker)


罗马尼亚舞曲(钢琴,Helene Grimaud)

今年春天从马勒开始

我有一个多年的习惯,就是喜欢在冬天听舒伯特,虽然现在多伦多还在下雪,但据说冬季已经结束,春天在几天以前就开始了,看来该听听其他人的音乐了。

为了纪念马勒去世一百周年,从今年春天开始我将把马勒的交响曲系统地听一遍,每一个作品的听后感以及版本比较都会写成博客记录下来。

说来也巧,马勒的第一交响曲的开头还真让人有春天来临的感觉


今天就写到这,周末开始谈马一。